【火车组】【Alex/Tommy】The Bullets (下)

The Bullets

Dunkirk

Alex/Tommy


说在前面:

*上篇

以上


***

Tommy几乎要哭着感谢上帝终于让船浮起来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再多争执,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地堵住那些不断涌入海水的弹孔。但大概是中了类似“让你登上的船沉没”的诅咒,胜利女神也别无他法。

Tommy是跟着Alex浮上来的,他回头张望了一会儿,在发现他找不到Gibson的时候,他的胃一阵紧缩。

那是战争开始以来,Tommy第一次直视死亡;而与此同时,死亡也在注视他。

天上战斗机的引擎声使他没法再为朋友多缅怀一刻钟,Tommy深吸了一口气,尽快游离被煤油污染的水域。

 

敌机坠了下来,瞬间燃了起来。火光灼着他裸露的后颈,但民用船就在他眼前了——红衣服的男孩抓住了他。

当然,要比他当时抓住Alex手的时候要有力气的多了。

Tommy随着船在水里呆了好一会儿,驶离了危险区域才被拉了上来。他嘴里满是煤油和海水的味道,像是生吞了一条腐烂的海鱼。

他下了船舱后就看见了Alex。

Tommy觉得眼睛酸涩起来。他很想说些什么,比如Gibson没有浮上来,我找不到他;飞机掉下来烧死了很多的人;我们现在是可以回家了吗……几天之内他们明明数次与死亡擦肩,可最后Tommy只是咽下未出声的呜咽,冲Alex点了点头,坐在了他的斜对面。

 

回家的心情是激动而紧张的。Tommy坐了一会儿就忍不住站了起来,好像记忆力里的大不列颠从没像此刻一样美丽过。和他一起凑近舷窗的士兵很多,再次坐下来后Tommy被挤到了Alex身边。他们靠的很近,介于船舱想要容下这么些人必须如此。Alex的右手贴着他的裤缝,他们闻起来一样糟糕,但Tommy的内心无比宁静。

 

“抱歉。”

似乎是很久没说话了,Alex泛白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发音比之前还要低沉。Tommy甚至反应了几秒才确定Alex是在对自己说话。他侧过头飞快的看了Alex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双手交叉握着相互摩挲了一会儿,轻声说,“没关系。”

“没关系。” 

 

***

Alex的状态让Tommy想起考试成绩没有达到父母期望的自己。他看起来神经兮兮并陷入了极端自怨自艾的恐慌中。Tommy想上去拍拍Alex的肩,或是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告诉Alex不是的,大家都是抱着善意来接他们回家的。但一半的他同时也在鄙夷另一半是逃兵的自己,这让他更没法开口去说服自尊心那么高的Alex,这得他自己面对,走出来,直到参与到下一场战役中去。所以Tommy快速的躺倒在座位上,沉默着闭上眼睛,没给Alex继续不断发问的时间。

 

走道上方暖黄色的灯光,火车规律行进的声音,远离战火,无一不在催着Tommy入睡——他是不是还是该和Alex说几句话?这辆火车会驶向哪里?他们会被派遣到什么地方?战争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春天过完,还是下一个春天?

期间他睁过一次眼,他听见了杯子敲击木桌的动静,那些高地兵根本不在乎他人的睡眠,他们好像在喊Alex过去,他又陷入了黑暗。

只是当他醒来的时候,Alex还在这里。

 

***

Tommy很久没有睡过这么软的地方了,这使他在没清醒的五秒钟里恍惚的以为自己躺在家里客厅的沙发上,阳光斜射到他的眼睑上,痒的不行。被战争磨平的性子好像一下子就复苏了。Tommy的起床气很大,妈妈称他什么来着——涨得通红的炮弹,并且现在并没有一杯甜的恰到好处的红茶堵住他的嘴。他的小脾气快要爆炸了,而Alex现在偏偏要求给他读报纸!哦,天使般的Alex,你为什么不呆在上帝的怀里弹竖琴,反而跑到这个见鬼的火车上找什么乐子呢——Tommy朝Alex多看了两眼,企图让他发现自己在瞪他,而显然对面这个士兵已经一门心思的钻到自己给自己设的牛角尖里去了。

Tommy无奈的抖了抖报纸。

听完丘吉尔的演讲,接受了火车外头发花白的老爷子递进来的两瓶啤酒,Tommy终于在Alex脸上看见了笑脸。

 

***

火车大概是傍晚太阳烧得最红的时候停下的,军官告诉他们会在这个小镇待一些时日等待分配。营房靠着一个小酒馆,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士兵。酒馆里有烟有酒,还有漂亮的姑娘,金菊一样的卷发搭在圆润可爱的肩上,不知等待着哪个年轻的情郎。

Tommy坐在酒馆门口的台阶上,晚风就快把他的醉意吹散了。

士兵们的骂声大,笑声也大。Tommy听着那些下流的混账话,心里想着这要是被弗雷德教授听到了,保准要用教棍在他们头上挨各戳个洞。

“伙计,动一下屁股。”有人踢了他一脚,是Alex。

Tommy朝酒馆里看了一眼,表情好像是在说里面空位多着呢,干嘛要凑过来,身体却默默地往边上移了移。Alex顺势就坐了下来,带起一阵裹挟着烟草,烈性酒和廉价香水气味小型风,一股脑冲进Tommy的鼻腔,撞得心脏砰砰作响。

没等Tommy开口Alex率先往他嘴里塞了个果子。

“玛利亚给我的,酒馆后面长着许多野果子。”Alex朝他眨了眨眼睛。

Tommy莫名其妙的有些脸红。玛利亚是酒馆老板的女儿,在Tommy坐下来的时候非常亲昵地亲了他的脸颊,留下一个非常响亮的唇印。

Alex在捉弄他,这让Tommy气愤地瞪着笑得更开心了的大男孩。原谅他并没有没有冒犯的意思,玛利亚确实风韵独特,但她已经快50岁了!

 

可惜这次失算的是Alex。酒馆门外悬着的灯就摇摇晃晃挂在Tommy的头上方,明暗里把Tommy照得毛绒绒,软绵绵的。而他琥珀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像小动物一样无辜无害。

他根本受不了这个。

 

现在不去吻他的话,他会死。

 


 

***

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他们会走上不同的道路,不同的战场。

“怎么会呢,大家都是一个敌人,永远都会走上同一条路。”Alex在他嘴唇上擦了一下,他的眼眶和心房都湿润了。

“正义的伙伴吗?”Tommy揉了揉鼻子,把自己给逗乐了。

 

天快亮了,他们听见离别的号角声。

Tommy套上了他的裤子,开始摆弄他的腰带。Alex盯着他的腰看了一会儿,走上前,把他刚系好的腰带抽走了。

“干什么。”Tommy全身都警备起来,好像Alex会像昨晚一样冲过来把他吃了似的。

Alex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了然的解释到,“反正我是觉得你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给我了。”Alex把自己的那条腰带递给了Tommy并开始把Tommy的那条系在自己裤子上。

 

“别愣着了,辛德瑞拉。快系好它,丢了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

他们仍有明天可以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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